第一百九十章

燭寂一把將雲煙抱進懷裏。

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，緊緊地箍住雲煙，鮮血濕熱而黏稠，從他的眼前流下來，他垂下睫毛，抿起雙唇。

側耳仔細傾聽，燭寂聽見了雲煙近在咫尺的呼吸聲，“撲通，撲通”還有心跳聲，那個他幾乎遺忘了的聲音。

“撲通，撲通…。”

他閉上了眼，回憶著自己的心跳聲，然而只在無窮寂靜的深淵中聽到了無聲的問響。“雲煙，”帶著卑微的乞求，他將額頭抵在了雲煙的肩頸上，“你再相信我一次。”

他的語音中含著幾乎微妙的顫抖，不知道她是否聽出來了，聰明如她，應該聽出來了。

對不起……但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，他的脊椎開始刺痛，將痛楚桎悎在了本該屬於心臟的位置。

他意識開始像血液流動一樣散開又匯合，但流向的盡頭是黑夜，將他的眼睛蒙上了陰影。

雲煙任由他抱著了那麽久，漫長如晝夜，她沒有說一句話，沒有去看燭寂，只是閉上了雙眼。她似乎知道了什麽，又似乎什麽也沒聽見。

恍若夢境之中，她看見那個搖搖欲墜的雲煙，她正親自走向懸崖。縱身向下跳。

為了生靈之晶，她願意付出她的一切，而她原本就是為它而生的，但當她從創世雲煙成為了雲煙，她變了，一定有什麽改變了她，這是註定的，她早就該知道，既然如此，可已就將一切都交付給心。

她的心現在告訴她應該怎樣做。

“那好吧，”雲煙輕笑起來，“那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，燭寂。”

她輕輕推開了燭寂，用衣袖替他擦去頭上的血，重新運轉內力，繼續幫他治療。

也許真的只是她想得大多了吧。

阿星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們倆，眼中劃過一絲難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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